天有集团

△程臻和学生们在一起

时光回流到2005年。那一年从山东师范大学毕业后，程臻来到了武汉硚口，看到学校就进去投简历。

讲到这里，程臻笑了起来：“连门房这一关都过不去，他们把我当做搞传销的往外赶。”他先后在两所学校各干了一段时间后离开。

当年6月，程臻来到武汉育才美术高中，并主动请缨当班主任。为何如此？原来父亲曾跟他说过：“不当班主任，就不能成为真正的老师”。

没想到，这一当就是12年。到2017年，他已带了5届学生。

在一些人眼中，武汉育才美术高中是私立学校，是“贵族学校”，家庭经济条件很好才能读，其实并不是这样。

在程臻带的第一届学生中，有个女生晓晓（化名），文化课成绩不是很好，但喜欢动画动漫。

因为妈妈管得严，晓晓待在家不出门，家住武胜路，居然没有逛过附近的江汉路。

程臻带着同学们准备运动会服装时，晓晓才跟着大家第一次逛了江汉路。

晓晓年幼时，父亲患病去世，妈妈也没稳定工作。那时候，每学期学费3000元左右，经济压力很大。一次开学时，晓晓没有交学费。老师问她，她一个劲地哭。一个星期后，晓晓才补交了学费。

原来，妈妈为了筹学费，把晓晓的钢琴拿去卖了。这个钢琴，是爸爸留给她的唯一念想。

程臻说，这个孩子的家庭，把最珍贵的财产用于学习，这对刚开始工作的自己触动很大。“不能对不起这份重托。”他说。

他向学校申请后，学校对晓晓高二高三的学费进行了减免。

在程臻等老师的帮助下，晓晓最终考上大学，现在光谷一家公司做动漫。

程臻有个学生小林（化名）。小林的父母都是公务员，家庭经济条件比较好。

程臻家访时，小林妈妈说：读小学时，有一次同学们排队离校，小林不知去向，班主任到处找。过了半天，小林端着一杯水来了。当时班主任因找不到人，正在气头上，吼了她，还把水打翻了。小林委屈地说：“你上了一天课，辛苦了，想给你倒杯水。”妈妈说：“因为这件事，她可能对老师开始疏远。”

程臻听后想，这事不能发生在自己身上。高三时，有一天早上，小林好久没来。“她每天早上基本不迟到，今天怎么了？”

正在纳闷时，小林突然跳了出来：“老师，我去给你买药了”。程臻生气地说：“你有问题啊，大清早去买什么药？”

“你不是说嗓子不舒服吗？一大早，药店都没开门，没办法，我只得去161医院挂号买药。”那一刻，程臻心里酸酸的。

小林是一个似乎生活在动漫世界的孩子，每天的肢体语言，都似乎演的是动漫里的角色。

她最喜欢做的事，就是动漫速写，一分钟可以画一张。有一次学校运动会，同学们买了一堆纯白的T恤。程臻觉得不好看。有同学开玩笑说：“让小林给每个人的衣服画一个动漫速写。”又有同学说：“万一画废了怎么办？那不是浪费了衣服？”

程臻对小林说：“你能不能保证在全班47个同学的衣服上，画47个不同的动漫形象，而且不会画坏？”

小林回答：“老师，我没了生活费，你们能不能赞助我一点？”

同学们笑起来了：“你画一个，给1元。” “好，可以！”最后，小林用一中午的时间，出色地完成了任务。

程臻当时就想，有的孩子，虽然有缺点，但是不是真的不可教化？他对同学们说，你们这辈子可能没遇到过“有教无类”的老师，但这是我追求的。

学生禾禾（化名）住在武昌，不管刮风下雨，都是从长江二桥走回家里。

高一时，班上实行民主管理，全班分了10个小组，互相评分，结果禾禾一个月内分被扣光了。

禾禾不喜欢老师，还与同学们发生口角。一次换座位，没有一个同学愿意和他坐一起。禾禾就在教室里面哭，班干部过来沟通，罗列了一堆问题，他看后冲出了教室。

程老师回忆：“当时我拦着他，他恨不得打我”。程臻紧接着劝说：“你要是觉得他们说得不对，就暂时一个人坐一段时间”，“你来这个学校的目的，不是为了交朋友”，“为了读个好大学，首先静下心了。”

一次班级校外拓展回来，做汇报演出，同学们自荐“班级领袖”，给班主任来一个拥抱。其他9个班的学生，都跟班主任拥抱了。禾禾站出来自荐当“班级领袖”，却没有去拥抱，而是突然冲出队伍，绕着学校操场到处跑。禾禾家长很生气：“你干什么啊？”禾禾大喊：“我不爱他！！！”

程臻很尴尬，反思自己，禾禾不开心可能就是评分机制，于是开始调整，更多直接干预。

到了高二时，禾禾的专业课（美术课）成绩，在不知不觉中进步很快，偶然跑到了班上前几名。这个成绩对他影响很大，似乎马上找到乐趣了，积极参加各种画画比赛。高二元旦晚会，他主动写了一首诗，到了高三元旦晚会，居然自创剧本《张骞出使西域》，还演主角。

三年下来变化很大。高考英语考完后，程臻走出考场，忽然看到禾禾拿着一大把鲜花，紧紧抱住自己：“老师，三年前欠你的拥抱，今天还给你！”

禾禾现在就读于一所211高校，经常与程臻交流，说自己参加摄影社团，当了小记者。

“我经常跟孩子聊天，他们问我当老师的最大乐趣是什么？”

“至少我还能保持一颗年轻的心！”亦师亦友，是最和谐的关系。程臻告诉记者。

“父亲常说的一句话：‘教学生3年，影响学生30年’，你教的，不只是应付考试的东西。”

班主任要成为“战略家”。学生的未来会成为什么样子，自己心中要有谋划和远大的志向、目标。“每个孩子都不是完美的，就看你付出多大的努力，就能把他（她）带往多好的方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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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为武汉市唯一的专业美术高中，武汉育才美术高中创校16年来，高举艺术特色旗帜，成为武汉民办学校中的翘楚，单就高考成绩来说，2018年全校本科线上456人，占比94.2%，专科线100%过线。